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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故事

    东林故事

    【难忘的事】郑昕:东林,我的童年我的家

    时间:2022-02-24 18:42:36  作者:郑昕  点击:

    如果说在出生的那一刻人的命运至少被决定了一半,那么我是幸运的。

    哈尔滨是座极具风韵的城市,而我生长在这座城市中最美丽的校园——东北林业大学,那时叫东北林学院。当年虽没有这么多现代化建筑,却有着现在所不及的原始生态,和我40年记忆中无法抹去的“荒芜”。

    这种荒芜不是人迹杳然,而是丛林杂草间的野花、漫天飞舞的蜻蜓、径旁野生的浆果、依恋花朵的粉蝶,甚至还有夏夜里追咬的蚊蝇,和冬季里冒着热气的菜窖。那时的天很蓝、地很宽,一眼望去除了树还是树,除了林还是林。

    我出生在1972年,上小学前随父母在东林校园的家和帽儿山实验林场的家居住。帽儿山的家是平房,两屋两院儿,院子里有口压水的井,大门框上有我爸自制的秋千,每次从哈尔滨回到这里,都要清理院子里长满的杂草。帽儿山实验林场的东林家属区是两排平房,靠近公路边有一栋始终在建筑中的楼房,在我记忆中它就是一栋红砖搭成的、没有门窗的神秘城堡,甚至有一点点恐怖。父母曾告诫我不许靠近及入内,这栋楼前面有一大水洼,水中会看到无腿或有腿的蝌蚪……公路对面是一片大草甸子,童年的我不敢走进去。记忆中最远的一次徒步,是跟邻居一个朝鲜族小女孩走到镇里去看她的亲戚,当时小小的我感觉走了好远好远,回到家里大概已经是下午了,又累又饿,妈妈摆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默默地看着我吃饱了以后,认真地训斥了我一顿,告诫我今后不许擅自去那么远的地方。高中毕业那年去帽儿山玩儿,走了一趟林场家属区到帽儿山镇的路,大约也就走了20分钟,我回想:当年怎么感觉这段路那么遥远……

    哈尔滨的东林校园的家是学生宿舍4号楼和5号楼。4号楼是男生宿舍,爸爸偶尔带我住过那里,记得地下室是个小灶食堂,里面有好吃的麻花;5号楼是女生宿舍,妈妈带着我和另外两个带孩子的妈妈同住在一间大屋子里。那个年代食堂的“勺糕”——一种玉米面饼子,好酸好硬好难吃,我总是偷偷把它扔到窗外,于是爸妈就很溺爱地用米饭或面条拌上点荤油和酱油给我吃,这也许是造就我如今“丰满”身材的原动力吧。

    后来我上小学了,住进道北8号筒子楼,5家邻居共用一个大厨房,多家共用一间厕所。筒子楼的开放性让邻居孩子们拥有了共同的活动天地,在一起“过家家”、跳皮筋儿、欻“嘎拉哈”,纯真亲密的友谊堪比亲兄弟姐妹,记得当时最要好的是对门的王松和隔壁的月月,也不知如今他们都身在何处。

    童年最深刻的记忆是在9号楼的姥姥家,那时候东林家属区只有9号、10号楼两个楼,10号楼前面有个锅炉房,院里有个煤灰堆。当时孩子们一手拿小挠子,一手端着装煤核儿的小盆子,爬到煤灰山上捡煤核儿。那时社区大搞除“四害”活动,拿着苍蝇拍打苍蝇,然后收集到火柴盒里,一火柴盒儿苍蝇可以换一块橡皮,这是我打苍蝇的动力。

    从主楼走到9、10号楼家属区有两条路,东侧路我们管它叫“上坎儿”,西侧路叫“下坎儿”。20世纪70年代林大院里挺荒凉的,尤其是西侧“下坎儿”那条路,一到天黑就没人了。理化楼的原址是在东林木材库,我大舅家当年就住在那儿,他们家门前的草地上出现过野兔和野鸡,可见,当时人与野生动物是和谐相处的。

    沿着西侧“下坎儿”下去是东林的澡堂子,当年男女轮流洗浴,“一三五”女的洗,“二四六”男的洗。澡堂子里有一个大池子,大人们在里面泡澡,小孩儿在里面戏水,周边是一圈淋浴,我妈说那大池子水“埋汰”,不让我下去,看到别的孩子在里面玩水,我羡慕极了。

    西侧还有一个林场。听我妈说,20世纪70年代末,林学院的林场、老动物园等地划给市里了。我姥爷孙景波当时是总务处处长,他联合了上百名教授找市里有关部门,费尽周折终于要回了今天的林场。为了收回学生宿舍1号楼和机械楼,我姥爷也做出了许多果敢的举动,他老人家为了学校的发展忍受不少委屈,如今天堂里的他是否还在冥冥中关注着他的子孙和这片他曾挥洒热血的土地?

    20世纪80年代,我长成了一个眼界逐渐开阔的中学生,承托我生长的林大也发生了巨大变化,除了教学楼和家属楼越盖越多外,校园里的园林山水也成了人们休闲留影的热门场所。首先要说的是“肆零湖”,这是地处招待所和体育场之间的人工湖,面积虽说不是很大,但形状蜿蜒曲折,当年曾在这里举办过钓鱼比赛。为什么叫“肆零湖”呢?原因之一是为了纪念东林建校四十周年,原因之二是为了纪念一位名为“世林”的校长。湖的两侧各有一座假山,假山上建有四角亭子,两座假山上还有着一座木桥,这座桥很宽也很结实,但走在上面还是有一点点心颤。

    家属区这边有一座更大的假山,山上蜿蜒盘旋着一个龙形长亭,还有熊猫、丹顶鹤等雕塑,山下有一组俏皮的蘑菇亭……闲时翻看老照片,每一张都能唤醒我沉睡的记忆,脑海中片段式地浮现出那些青春的欢笑和泪水。

    从我姥爷到我父母都曾工作于此。他们把这份对林大如家般的眷恋传承给了我。年少叛逆的我,曾想挣脱祖辈衔泥垒筑的旧巢,出去独闯一番崭新天地。

    我在20世纪90年代毕业于莫斯科国立林业大学,曾在南方工作若干年,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家乡,于2002年考入东北林业大学野生动物资源学院,完成硕士学业后留校工作。至此,我和东林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我从一个被养育者变成了回报者,如同在温巢中羽翼渐丰的小鸟,飞去又飞回,衔起泥草,承担起哺育下一代的重任。东林见证了我成长,而我也感受着她迅猛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日新月异的,快得你即使紧跟她的脚步,依然会惊叹她动画般变美的速度。

    完成这篇初稿的此刻,我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图书馆三楼,书香阵阵,晚风习习,窗外工地的铲车正在忙碌地轰鸣着……我的东林在不断的发展建设中,而我也即将踏上援疆的行程,都说故土难离,终难抵远方的召唤,今生心系林大的我,也只是换一片土地耕耘,无论身在何处,定是初心不忘,始终砥砺前行。

    (作者郑昕,2004年硕士毕业于野生动物资源学院并留校任教;2008年获得博士学位;2009年晋升为副教授;2018年至今在图书馆管理部工作,为副研究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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