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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故事

    东林故事

    【难忘的事】冯学:学习要为实际应用

    时间:2021-10-13 08:18:41  作者:冯学  点击:

    我于1959年进入东林读书,虽然时光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但是在学校发生的一切好像就在我的眼前。

    艰难的求学路

    我家在哈尔滨西部的一个偏僻小乡村,距哈尔滨有90多公里,当年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能步行。1959年8月下旬的一天,我背着行李、拎着装有脸盆、牙具和母亲烙的几个面饼的网袋,踏上了大学之路。

    走路对于我来说不是问题,我在双城念初中和高中时,学校离家接近40公里,6年间来回走惯了,根本没当回事。因没去过哈尔滨,我只好一路走一路打听。走过10多公里的荒草地(现哈尔滨市太平国际机场)到达高家窝棚,去一户人家找水喝时,当地人告诉我草甸子里有狼,常常晚上进屯子把猪给叼走了,他还为我找一根木棒,让我带着防身用。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出发了,蹚过一条1米多深、10多米宽的小河,当时的恐惧现在想起还毛骨悚然。到了闫家岗屯,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时,几位乘凉的老人说:“你真胆大啊!前几天一个老头在小河附近被狼吃了。”我后怕得要命,怪不得荒草路旁扔了一个破草帽。

    从闫家岗往东走,路较宽且平坦了很多,走了30多公里路时,我感觉脚很疼,脱掉鞋一看,两个脚都磨出了好多大水泡。这是妈妈特意为我做的上大学穿的新布鞋,新鞋鞋底很硬。我穿上鞋又接着上路,可是脚越走越疼,我索性脱掉鞋光脚走,水泡破了,脚底疼,走得越来越慢。我心想,坏了,天都快黑了,走这么慢,半夜也到不了学校,况且带的烙饼也吃没了,体力越来越差。可是又一想,为了崇高的理想就是爬我也要爬到学校。我硬挺着走到了赵家屯,在一家农户讨了水和饭吃,又继续上路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后面有汽车灯光,我高兴地摆手,汽车停了下来了。司机问我:“要去哪里呀?”我说:“我去哈尔滨上大学。”司机二话没说,接过我的行李放到车上,让我上了车。大约走了20多公里就进了市里,司机师傅又告诉我,在哪里坐无轨电车,到哪里下车。就这样我来到了学校。

    我背着行李,光着脚走进了校门,被眼前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震撼了。“欢迎新生入校”“天之骄子欢迎你”的大幅标语和锣鼓喧天的场面,让我感受到家的温馨,一路上的辛劳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位老同学接过了我的行李,看了我的入学通知书带我去大楼报到;又领着我去食堂吃饭,带着我到机械系的学生宿舍,进屋一看我的行李都已经摆到了床上。我问同学几点了?同学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第一次躺在这么舒适的床上,回想着走进校门看到的一切,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劳累了一天,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脑海里翻滚着历历往事。我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父辈受剥削受压迫,是共产党毛主席让我们穷人翻身得解放。1946年冬土改时,我加入了儿童团;1947年,11岁的我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进入了学校,求学的路不是一帆风顺的。1956年,还有半年就初中毕业了,父亲就不让我念书了,说家里没钱供我念书。我不甘心就去求和我父亲关系不错的大爷说情,结果就是不行。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我还是没有钱读书,急得要命。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家门口一副对联很有意义,急忙拉过父亲,念给不识字的父亲听,“欲高门第须为善,要好儿孙必读书”。父亲沉默了好久也没有说话,第二天父亲拿着刚借来的钱交给我说:“上学去吧!”就这样,一副对联改变我一生的命运。

    初中即将毕业了,我内心想着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呢?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下定决心去考高中,当时也没有和父母商量就去考试了。回到家没敢和家人说,白天晚上帮助家里干活。

    很快录取通知书下来了。父亲看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气得脸都变色了,对我发狠地说:“没钱!”经过多天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那副对联起了作用。就这样,我背起行李,带着用绳子穿起来的咸菜疙瘩,走了近40公里路上了高中。如今我走进了大学,想到国家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和条件,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我暗自下决心:“一定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做一个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以此来报答党和毛主席的关怀!”

    多彩的校园生活

    在大礼堂举办的开学典礼上,刘成栋院长语重心长的讲话一直鼓舞和激励着我。那些难以忘怀的情景不时在我脑海映现。东林学子自编自演的《森林之歌》舞蹈、国防体育俱乐部的摩托车特技表演、冬运会国家队的花样滑冰等众多节目的精彩上演,给每位学生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最难忘的是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邱钟惠荣获世界锦标赛冠军,全校师生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点燃了我们的爱国情怀;最励志的是全国劳动模范哈尔滨车辆厂苏广铭的报告,激发了我们的学习热情;最感人的是大庆铁人王进喜的动人事迹,鼓舞我们的革命斗志;最有影响的是毛主席在1963年3月5日发表了“向雷锋同志学习”的题词,题词如灯塔照亮了我们的心灵深处,影响了一代学子。我们在学习和生产相结合的道路上砥砺前行,“北方大厦”和“青年宫”建设基地洒下了我们的汗水,图书馆和阅览室留下我们夜半学习不倦的身影。

    入学第一学年,我担任班团支部书记;第二学年到学生总会任秘书,成为学生总会的大管家;第三学年调校团委任组织部干事,直到毕业。当时,我的工作担子是比较重的,因为组织部只有一名脱产部长李德文。那时团中央在胡耀邦、胡启立、胡克实的领导下,青年工作非常活跃。我校团委在书记铁广庆和副书记郑慧茹的领导下,各项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虽然很辛苦,但受用一生。

    遨游在知识海洋

    机械是国民经济的基础,渗透到各领域,人们的衣食住行等都离不开机械。但要学好机械这门学科知识实在是不容易,它涉及面之广、理论之深不可想象。因此,它比其他系学制多一年,实行5年制。这5年我们共学了40多门课程,参考书就更多了,就连电工学、水利学、热工学、林学、企业管理等都要学。

    那时除了学书本知识以外,还格外重视社会实践,我们多次去学校汽车拖拉机修配厂,累计实习近两个月。还参观了大连港、甘井子煤矿、三大动力等机械设备厂,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特别是参观富拉尔基重型机械厂时,我们感到热血沸腾,感悟到:机械工业现代化的美好未来需要我们来创造。

    当时没有“思政课程”的提法。但是,政治理论学习和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教育一刻也没有放松。我们系统地学习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哲学影响了我的一生,哲学被称为 “一切科学的钥匙”。我听过华罗庚讲的“优选法”“统筹法”,这些方法与哲学联系起来用了一辈子。

    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实属不易。学校要求很严,一科补考不及格就“降级”,两科补考不及格就“劝退”,有的同学就这样被淘汰了。1959年,机械系招收的6个班进行合并,毕业设计前,我们去了带岭林业局北烈林场实习。当时林场遇到一个难题“摘山帽”,就是山顶的木材运不下来。在返校的火车上我一直都在想,我们学习不就是为了实际应用吗?我的毕业设计题目能不能围绕着解决这一问题展开?本来我的毕业设计题目已定下来了,中途改变会有很大的风险,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回校后我找到老师把想法说了。老师说:“你的想法很好,可是后果你想过没有,一旦失败你将毕不了业。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过,也无法辅导你,只能靠你自己去闯。” 经过一个晚上的激烈思想斗争,第二天,我又找老师说:“我已经下定决心搞这个项目了,如果毕不了业就再拼一年,豁出去了!”我查遍了图书馆也没有查到这方面的资料,后来老师给我一本俄文版资料,让我参考。我多次去哈尔滨林业机械厂找总工程师顾峰请教,自己冥思苦想出30多种方案,分析了每种方案的优缺点,反复对比迟迟定不下来,其他同学的总图都已经画完了,我的心里这个急啊,真的有些后悔,又想这个时候决不能退缩,退缩就会前功尽弃。“在科学上面是没有平坦大道可走的,只有在崎岖的小路上不畏劳苦攀登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我用这句名言激励着自己,在设计室内通宵达旦,眼睛布满了血丝,眼圈黑黑的,人也瘦了一圈,总算如期完成了全部设计,仅设计计算说明书就有100多页。老师笑着对我说:“系里决定你一个人接受公开答辩,好好准备吧!”在一个较大的教室里,周围墙上挂着我设计的全部图纸。学校很多老师和同学,还有哈尔滨林业机械厂总工顾峰等10多位技术人员也来参加我的答辩会。我对设计进行了详细讲解后,开始回答大家的提问,最后评审委员会决定:毕业设计为“优秀”。不久,哈尔滨广播电台对哈尔滨市高校毕业设计发明创造奖的三名学生进行了表彰,其中就有我。我为东林赢得了荣誉,并被分配到了林业部北京林机所。

    我现年已80多岁了,回顾我的一生,虽没有惊天动地轰轰烈烈,但也没有虚度年华。我一直把大教育家陶行知的至理名言“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作为自己的价值取向,我一直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柯察金的话“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激励着自己奋力前行。

    (作者冯学,1959年考入东北林学院林业机械专业。在校期间任班级团支书、校学生总会秘书、校团委组织部干事,在毕业设计中有所发明创造,受到哈尔滨市广播电台表扬,毕业后分配到林业部北京林业机械研究所从事科研工作。1975年调到东北林业大学帽儿山实验林场,曾任林场党委书记兼副场长、林场总工程师。1997年12月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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