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永简介
丁宝永,中共党员。林学院教授,森林培育学专家。曾任东北林业大学帽儿山实验林场副场长、党委书记。他是帽儿山实验林场的主要创始人之一,他在帽儿山老山设立人工林试验站,把红松、樟子松、落叶松的造林问题作为研究的重点,并在造林和营林上取得了突破。有11项科研项目荣获国家、省部级科学技术奖。他的身上高度体现了“人拉犁”精神,谱写出了一曲曲“艰苦奋斗、绿化荒山”的凯歌,他为帽儿山实验林场的筹划、规划、绿化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我爱大森林的浩瀚辽阔,我爱大森林的绿色海洋,为此,我选择了东北林学院林学专业。1957年毕业留校分配到造林教研室,给全国著名的造林学专家周陛勋教授当助教。从此,我与林业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帽儿山实验林场一干21年,把自己宝贵的青春年华和智慧力量都献给了帽儿山实验林场。
绿化帽儿山
1957年,东北林学院帽儿山实验林场正处在筹建中。筹建负责人周陛勋教授把我派到帽儿山实验林场做筹建工作,并进行荒地造林试验,筹建小组由赵林、谷宝臣、董墨林和我四人组成。指挥部设在老山火车站旁的仁和村老雷家,租用他家的半间房既当办公室,又当寝室,工作条件极其艰苦。
那时的帽儿山是纵横的荒山秃岭、杂乱的疏林灌丛、成片的水洼湿地,一片荒凉。帽儿山有“三多一没有”。一是蛇多得吓人,在草丛里直蹿,晚上睡觉前,大家要用手电排查,看房顶四壁是否有蛇;二是蚊子小咬多,清晨小咬闹、傍晚蚊子扰,晚上起夜要点上烟,深深吸一口再吐出来,用烟驱赶蚊子小咬;三是瞎蠓多,被瞎虻咬上就起一个大包,半个月都不会消肿。“一没有”是没有电,。
困难阻挡不了我们的筹备工作,我们遵照刘成栋院长提出的“建设教学、科研和生产实践三结合基地,培养林业高级技术人才和过硬的师资队伍,恢复森林资源,重建森林生态系统,造林是第一任务,必须迅速保质保量地搞好林地建设,快速绿化荒山”的要求,掀起了植树造林大会战。
植树造林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当时帽儿山林场没有劳动力怎么办?我找到帽儿山乡党委书记,与他大讲植树造林的重大意义和帽儿山的发展前景,乡领导给予积极支持,为植树造林解决了上百名劳动力。
1957年11月1日,植树造林会战的号角吹响了。上百名劳动大军仅用10天时间,就完成了20公顷林地的造林任务,主要分布在由帽儿山火车站至孟家沟一带,分红松区、落叶松区、樟子松区,区区井然有序,一棵棵两年生的小树苗整齐地扎根在林场,这是帽儿山林场的处女林,是承载着学院教学科研的希望林。
为了落实刘成栋院长“多建林、建好林、快速绿化”的指示,我们制定了1957年至1966年的“十年植树造林初步规划”。我是规划的第一撰稿人,为了拿出一个符合实际的规划,我们走遍了帽儿山的山山岭岭、沟沟坎坎,将造林理论与帽儿山实际相结合,制定出一份缜密、完整的“十年植树造林初步规划”。在规划中,为保证造林质量,我提出“以沟系为单元,逐一绿化,见缝插针,块状混交,及时抚育,稳中速生”的造林技术方针,同时确定了“抢草皮、挖好坑、填底土、栽中央、不窝根、踩实诚、土防寒、防冻拔、保成活、快成林”的30字栽植技术,为指导十年植树造林起到了重要作用。我们团队还总结出了“结构造林、林隙更新、丛状栽植、块状混交、系统间伐、安全蓄积量经营”的造林经验和技术理论,为帽儿山实验林场造林营林提供了先进模式和技术支撑,伴随这十年规划的逐步落实,我们只用七年时间完成了由蜜蜂施业区笔架山至场部后山约10公里长,包括11个沟系的造林任务,约1公顷。昔日裸地荒山已埋没在茫茫林海之中。
规划帽儿山
1957年冬天,学校组织林学系57届留校的我与敖志文、项存悌、胡隐月、石湘年、鞠永贵6人,承担起到帽儿山林场调研的艰巨任务。我们6人扛着测量仪器,早出晚归,躲避野兽,冒酷寒、趟深雪,爬山越岭,手脚都冻麻了,眉毛眼睛上挂满了霜,渴了就吃口白雪,饿了就啃口冻馍,足迹踏遍了蜜蜂乡和帽儿山乡的进德村、富民村、吕家围子村、元宝村、银河村等区域,总测量面积达5000多公顷。晚上,我们点着油灯夜战,计算参数、汇总数据、绘制草图,当进被窝入睡时才发现,火炕不是热得没法睡,就是凉得睡不着。
经过一个月的拼搏,我们出色地完成了勘测调研任务。院领导依据森调数据向省里打报告,省里同意帽儿山实验林场的面积由原来的5000多公顷增加到26419公顷,帽儿山林场迎来了快发展、大发展的新阶段,为教学和科研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我曾为帽儿山发展做过两次规划。第一次是在1957年的初级发展阶段。我按照周陛勋教授的安排,绘制出帽儿山实验林场的初级规划图,如办公区、苗圃区、果园区、家属区的区域划分图;办公室上千平方米、苗圃两垧、果园两垧、家属区若干栋……我在规划图上放飞着憧憬和希望。第二次是在1963年的中级发展阶段,那时我已经是林场副场长,我参与制定了帽儿山实验林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规划。
1963年,时任中国科技大学党委书记的刘成栋院长来信告知,林业部下发了林经字第513号文《关于进一步明确三十一处林业局、场领导关系补充通知》,这31个林业局将会得到国家资金和政策的支持,遗憾的是东北林学院帽儿山实验林场不在其中,刘院长即到林业部与惠中权副部长请示,惠部长同意把东北林学院帽儿山林场列入部计划,并留有会谈纪要(存林业部),惠中权副部长说:“你们应马上到林业部争取。”院领导非常重视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安排我、陈伯贤、鞠永贵、祝宁四人,按照林业部的要求来拟定《东北林学院帽儿山实验林场基建设计任务书(1963~1972年)》。我们不辞辛苦日夜连续作战,任务书很快就完成了。我带着领导的重托和势在必得的决心赴京,上报林业部,请予批示。
林业部的领导看了我们的任务书后,提出计划总投资指标太高,请按230万元修改。我请示校领导后,将自己锁在旅店里修改任务书,从减少没有必要的投资项目,到降低投资额度,重新计算效益,达到总投资标准,同时修改说明书,打印后送部里审查。我一心想着项目,全然忘了自己,饿了就吃口面包,渴了就喝口水,两眼熬红了,嘴角泛起水泡。在刘成栋老院长的协调下,经过我反复修改的任务书终于通过了。帽儿山实验林场终于成为林业部32个实验局之一,我们为帽儿山实验林场实现跨越式发展赢得了机遇。林业部投资230万元,主要项目有天然次生林,抚育改造、荒山造林。建筑了教学实验楼、办公楼、学生宿舍等教学和生活用房,修建桥涵和23公里林区公路,为开展教学、科研等各项事业创造了良好条件,为林场建设发展打下了基础,加快了建设速度,提高了水平。
科技帽儿山
1978年,我在帽儿山老山设立人工林试验站,该站把红松、樟子松、落叶松的造林问题作为研究重点,并在造林和营林上取得了突破。
一是在造林方法上的突破。我们挑战传统造林方法,摸索创造出“优化结构造林法”。经过检验证实 “效应带”造林法比传统造林法林分生长量可提高10%以上。更令人惊喜的是,在“效应带”会形成水曲柳的天然更新,最终形成了人工林与天然水曲柳的混交林。我们创新的“优化结构造林法”已引入林业部行业标准中,并纳入东北三省和内蒙古东部的技术规程,这是中国林业造林技术的突破与创新,这一课题是1957年秋立项的,还获得了黑龙江省二等奖。
二是在人工林经营上的突破。我们系统地研究了落叶松人工林动态间伐系统,将林木分级的对象由林分改为“小群体相对分级法”。确定了“培育一级木、间伐二级木、解放三级木、清除四五级木”的新理论,这一理论不仅显著提升了人工林林分生长量,而且把抚育间伐与增加经济效益两者结合起来。此分级方法已被引入《黑龙江省森林》一书中。全国著名专家、林业部技术顾问吴中伦看到我们的 “林冠下人工更新红松和云杉”“人工林的抚育间伐和效应”的科研项目格外赞赏,给予很高的评价。
1965年,林业部罗玉川部长到帽儿山实验林场检查荒山造林,林冠下造林和天然次生林经营等项目。罗部长到现场检查后,十分重视,指示林场要把科研工作坚持下去,在教学中要多引用国内材料。罗部长检查之后,黑龙江省李范五省长、省林业厅厅长和黄丰同志到帽儿山实验林场老山施业区检查林冠下造林、荒山造林,省领导十分重视,要求林场坚持下去,不要半途而废,又指示林场是一个山系、一个水系,是完整的一块,要经营好,要多修路。
老山的人工林试验站是我们的风水宝地,我们的研究团队在这块宝地上从事课题研究,其中有11项获得了国家、省部级科学技术奖,其中国家科技进步奖3项,部、省级奖8项。与此同时,我们营造了不同林分类型的试验林,现在已经成林,显现科研成果特征。“三江平原天然次生林抚育改造配套技术的研究”荣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三等奖;“水曲柳、黄菠萝、胡桃楸、紫椴人工营造技术”荣获林业部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落叶松群落结构的研究”荣获黑龙江省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落叶松人工林动态间伐系统”荣获黑龙江省科学技术进步三等奖。
如今的帽儿山实验林场,已成为林业科研的重要基地,这里不仅是林学专业博士生、硕士生毕业论文产出基地,更是专家学者探索林业科学的科研基地,通过该站总结出的论文多达几十篇,其中不乏国家级、部级、省级的科研成果。中国科学院原副院长、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主任梁栋才院士曾赞誉道,“老山人工林试验站为中国林业科学研究做出了重要贡献,名不虚传。”
今天的帽儿山实验林场一改过去的荒凉,呈现出森林茂密、绿树成荫、树木参天的美好景象,加上老山人工林等多个实验基地及众多科研成果,为东北林业大学晋级“211工”增添了重要砝码,成为距离哈尔滨最近的休息养生的绿色明珠。